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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已經將他們的奸情寫的明明白白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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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不然現在的沙雕還在禮書女面前裝著好丈夫,在禮部尚書面前裝著好女婿,在禮部當著他的官兒。

不過蘇嬌憐也挺感謝陸嘉那封信,將禮書女救出了火海。

聽到蘇嬌憐的話,沙雕一楞,繼而笑道:“那又如何?你以前明明那麽喜歡我,喜歡的都恨不能立時嫁給我,怎麽如今說翻臉就翻臉,那陸重行到底有什麽好的!”

“他有什麽好的,你不知道嗎?”蘇嬌憐幽幽的反問一句。

沙雕被蘇嬌憐一噎,整個人氣得恨不能立時背過氣去。

確實,他是比不過這皇城第一君子,可是難道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沙雕越想越氣憤,一副呲目欲裂的兇狠模樣。

“難道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都餵狗了嗎?”

蘇嬌憐張了張嘴,剛剛想說我跟你沒有感情,但看到沙雕的表情,話鋒一轉,面容突兀悲切,“當初,明明是你拋棄的我。”

梳著婦人髻的女子盈盈立在墻下,纖細身影嬌嫩如柳,側眸時露出那張白膩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沁著水霧,扭頭看過來時滿目柔情,似蘊著無限惆悵。

沙雕是個男人,既然是個男人,必然對這般嬌憐如小白花般的女子便多生出一分柔情,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被他拋棄的女子。

聽到蘇嬌憐的話,原本一臉憤怒的沙雕突然就高興了。

對啊,陸重行撿的是他不要的啊!

蘇嬌憐見沙雕突然開始傻笑起來,覺得此刻不跑更待何時。

但她剛剛動作,卻突然肚子一抽,腳下一軟就蹲了下來。

蘇嬌憐肚子裏頭的小東西一直都乖乖的,雖然說現在只是個胚胎,但依舊每日裏乖乖的跟著她吃喝拉撒睡,從來都不鬧騰。

今日可能是蘇嬌憐玩的太嗨,一時忘記了自己是個嬌滴滴的孕婦,方才還想著大跑大跳,這會子就遭報應了。

沙雕回神,看到欲逃跑的蘇嬌憐,原本剛剛和緩下來的面色陡然便是一沈。

“蘇嬌憐,你又哄我!”說完,沙雕猙獰著臉,上來就抓,嘴裏還嘟嘟囔囔的道:“我勸你別掙紮,你越掙紮,我越興奮。”

蘇嬌憐:……

還沒興奮完的沙雕突然感覺自己脖子一緊,他低頭一看,只見那豆芽菜一樣畏畏縮縮跟在蘇嬌憐身後的小丫鬟竟然一只手就把他給舉了起來,然後用力往上一拋。

沙雕:呀,我好像在飛呢。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沙雕整個人就跟只斷了線的風箏似得往下掉,直接就砸塌了隔壁的茅廁。

蘇嬌憐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豆蔻,聲音都打結了,“豆豆豆……”

“小夫人,你沒事吧?”

“沒沒沒……事。”狠狠咽下一口口水,蘇嬌憐被豆蔻攙扶起來,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豆蔻的胳膊,然後道:“豆蔻,你會武?”

豆蔻搖頭,“奴婢只是力氣大。”

那是……真的大啊。

“小夫人,還聽曲嗎?”

蘇嬌憐本想說不聽了,但她突然想起方才沙雕提到的事。什麽叫陸重行現在正在尋她?

從小攤販子處買了個帷帽,蘇嬌憐偷著鉆進小胡同裏,手裏捧著一把瓜子,占了個小矮凳坐在了一位大媽身邊。

沒看這些大媽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這皇城根裏頭的事還真沒她們不知道的。

“哎,那陸大人的妻子找著了嗎?”蘇嬌憐插嘴起了一句頭。

坐在蘇嬌憐身邊的大媽便絮絮叨叨開了,“沒找著呢。真是可憐見得喲,將那麽個好兒郎給折磨成這樣。聽說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連馬都累死了兩匹。這陸大奶奶真是好福氣,嫁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

另外的三姑道:“那是啊,聽說這陸大奶奶可不是個安分的人。嫁給了陸大人,還總想著紅杏出墻。若不是陸大人脾氣好,擱我家那口子,還不把腿給打折了。”

蘇嬌憐:……她沒想出墻,她就是鉆了個狗洞。世界那麽大,她想去看看。

六婆幽幽的嘆息一聲,“你們說那騰霄閣此等虎狼之地,那陸大奶奶便是尋到了,還有命在嗎?”

“咦,怕是危險了。這可是一屍兩命呢。”三姑遺憾道:“可憐嘍。”

大媽也插嘴,“都是那禮王作的孽,竟將人給擄到那地方去。嬌滴滴的一個女人,進了那地方,就是出來了,哪裏還有臉面活啊。”

蘇嬌憐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最近活的很滋潤。

從這些大媽大爺,三姑六婆的嘴裏知道了大致真相,蘇嬌憐一臉憂愁的回了騰霄閣。

看來劇情已經走到陸重行奉命清剿騰霄閣,開始自己打自己,自己殺自己的變態情節了。

可是那家夥又為什麽要把她放在騰霄閣裏頭不接回英國公府呢?

難不成是想將她跟騰霄閣一起……打殺了?

想到這個可能,蘇嬌憐就是一陣打顫。夭壽啦,她辛辛苦苦的給他養孩子,那只變態居然還想著要殺自己!

一路驚惶的回了自個兒屋子,蘇嬌憐碎碎念的轉身關門,突然聽到身後冒出一句話。

“去哪了?”隔扇旁,穿著常服的男人束玉冠,慢條斯理的翻過手裏的書籍,神色冷凝。

蘇嬌憐看著男人手裏那本倒拿的書,再看一眼男人攥得死緊甚至已泛白的指尖,聲音澀澀的開口道:“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呵。”男人低笑一聲,放下手裏那本早就被他捏皺再不堪重負的書,慢吞吞的攏袖朝蘇嬌憐的方向走過來。

一步一個腳印,走的十分穩當。

“你,你要幹什麽?”蘇嬌憐哆哆嗦嗦的貼著雕花木門,隨時準備逃跑。

男人原本冷凝的面色陡然變的溫和起來,他垂著眉目,神色溫柔的看著蘇嬌憐道:“一見不日,如隔三秋,現在都一日了。”

這句話好熟悉,但是又好像哪裏有什麽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第 106 章

當接到小姑娘不見了的消息時,陸重行立時動用騰霄閣探子, 查到了人。

探子用了半柱香的時辰, 陸重行坐在屋子裏, 面無表情的捏著手裏的書籍。

太慢了,太慢了。

陸重行從來都沒覺得, 自己培養出來的, 全國頂尖的探子是如此無用的廢物。

半柱香,已經足夠讓這麽嬌小瘦弱的小東西嘗到外面世界的殘酷了。幸好,小東西的身邊還帶著豆蔻。

月上柳梢頭, 銀燭流螢,涼風輕至。小姑娘身穿藕荷色長裙立在雕花木門前。木門兩側分別置著兩座花架, 桃木色的花架上頭是嬌嫩的夏花。只是再嬌嫩的花兒,也比不上小姑娘無意識做出的一瞥一笑令人神往。

人比花嬌的蘇嬌憐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陸重行的寬袖, 訕笑道:“夫君。”

呵, 叫爸爸都沒用。

男人冷笑一聲,反握住蘇嬌憐的手, 捏在掌心, 想用力怕捏疼了小東西,不用力又覺得不解氣, 最後只得抓著那小爪子狠狠咬了一口那白嫩嫩的指尖。

蘇嬌憐吃痛, 淚眼汪汪的看向陸重行, 小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捏著那被自己咬出來的細細小傷口,男人冷哼一聲道:“外頭的人可比我壞多了。不僅會咬你, 還會把你剁成一塊塊的。”

蘇嬌憐配合的抖了抖身子,然後討好的又扯了扯陸重行的寬袖,完全就是一副夜歸女兒安慰老父親的午夜場戲碼。

對於蘇嬌憐的示好,男人雖一臉受用,但心裏頭卻還是鼓著一包氣。

別看這小姑娘嬌嬌憐憐的,其實心裏頭的彎彎繞比他還多呢。如今這樣變著法的討好他,明日該如何還如何,說不準又給他偷溜出去玩了。

男人覺得是時候要立家威了。

“若是再私自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蘇嬌憐眨了眨眼,“你要怎麽不客氣?”

垂眸對上小姑娘那雙漆黑濕潤的瞳眸,男人邪魅一笑,“出去一次,打一次屁.股。”

蘇嬌憐:……這麽羞恥的嗎?

見小姑娘紅著臉兒低垂下了小腦袋,陸重行自知已唬住人,便準備再來顆糖,卻是冷不丁的聽到小東西道:“我方才出去的時候,聽說你在尋我,尋了好幾日了,三過家門而不入,真是對我情深意切呢。”

蘇嬌憐的聲音雖依舊軟綿綿的,但陸重行卻忍不住的暗暗抿了抿唇,那雙幽深黑眸之中沁出心虛。

“夫君,這是怎麽回事呢?”小姑娘仰頭,笑意盈盈的看向陸重行。

陸重行下意識松開了蘇嬌憐的小手,卻被女子反握住,掐著虎口不放。

男人微仰下顎,看一眼蘇嬌憐,堪比女子的眼睫輕顫了顫,然後輕咳一聲道:“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了。”

一邊說話,男人一邊轉身,然後突然雙手搭住蘇嬌憐的香肩將人往雕花木門上一靠。來了一個十分標準的門咚。

蘇嬌憐眨著一雙眼,神色懵懂的看過來。

“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乖乖只要躲在我懷裏就好,什麽都不用管。”

只管吃喝拉撒睡嗎?蘇嬌憐可喜歡當廢人了。

她微屈了屈手指,小心翼翼的道:“你,是有什麽打算?”

男人眸心一窒,暗瞇著眼看向蘇嬌憐。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雖看著表面糊塗,但其實什麽事都清楚。甚至恐怕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目的。

“你不必管。”陸重行的聲音陡然清冷下來,他緩慢松開自己掐著蘇嬌憐雙肩的手,站直身體道:“這是男人的事。”

“哦。”蘇嬌憐應聲,乖乖的轉身進了屋子。

見狀,男人面露心虛,但努力hold住不慌。

呵,一個小東西,還能翻天了。

事實證明,真的能翻天。

年紀輕輕的陸重行最近感覺血壓有點高。

因為蘇嬌憐身懷有孕,所以陸重行不敢打,不敢罵,平日裏小祖宗似得哄著,天天夜夜的照料,模範堪比紅領巾。可奈何昨晚上還是一不小心破了功,將人給得罪了。

這位小祖宗不鬧熱戰也不鬧冷戰,就給你鬧騰。

半夜起來十幾次要吃這個吃那個是常態,白日裏一個沒看住就上房揭瓦的看的人心驚膽跳的厲害。

“小夫人,危險!”豆蔻看著顫巍巍走在河邊的蘇嬌憐,趕緊沖上去將蘇嬌憐給舉了起來。

雙腳離地蘇嬌憐:“豆蔻,放我下來。”

豆蔻小心翼翼的將蘇嬌憐移動到安全角落,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放下來。

“小夫人,您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呀。”豆蔻急的都快哭了。

“我沒有想不開啊。”蘇嬌憐做廢人做的可開心了呢。

她彎腰,將懷裏揣著的那只小奶貓放到地上。

小奶貓十分友好黏人,蹭著蘇嬌憐的腿兒“喵喵”叫,可愛的不行。

“小夫人,您方才是去抓貓了?”豆蔻盯著蘇嬌憐腳下的那只貓兒,神色興奇。

“嗯。”蘇嬌憐不著痕跡的糾正道:“對,去救貓了。”說完,她將貓兒揣到懷裏,奔著就往屋子裏跑。

小奶貓餓壞了,蘇嬌憐給她餵了點饅頭和水,便親自上手替它收拾洗澡。

小奶貓乖得不得了,就算是洗澡的時候也不怎麽動彈,只會“喵喵”叫,那小奶音聽得蘇嬌憐都快融化了。

“小夫人,奴婢來吧。”豆蔻生恐小奶貓將蘇嬌憐抓傷了。

正好蘇嬌憐也累了,便把小奶貓交給了豆蔻。

今日天氣十分炎熱,蘇嬌憐在外頭跑了一圈,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她吩咐老嬤嬤替自己備好熱湯,便自顧自的脫衣洗澡。

夏日裏洗上一個澡,實在是最舒服不過的一件事。

她躺在浴桶裏,雙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腹部,那裏依舊平坦如初,根本就沒有一點孕婦該有的跡象。

果然瘦子的好處多多啊。

想完,蘇嬌憐又看向自己胸前。

說好一起長大的,你怎麽不長了呢?

氣憤的鼓起小臉,蘇嬌憐隨意泡了泡,便準備起身。她往身後撈了撈浴巾,沒撈著,然後又撈了一把,撈到一只手。

被唬了一跳的蘇嬌憐趕緊矮身躲進浴桶裏,轉身就看到拎著浴巾站在一旁的男人,正眸色幽深的盯著她看。

蘇嬌憐鼓著臉兒,視線突兀下移。

男人穿著長袍,一色系的袍子緞面光滑柔順,顯出一點痕跡。

蘇嬌憐一噎,“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男人長長的嘆息一聲,眉目輕動,聲音清雅道:“我也想啊,可是實力不允許。”

呸,不要臉的流氓胚子。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蘇嬌憐幽幽道。

男人垂眸,慢條斯理道:“愛過。”

蘇嬌憐:……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小夫人,貓兒洗好了。”外頭傳來豆蔻清脆的聲音,蘇嬌憐趕緊一把扯過陸重行手裏的浴巾將自己收拾幹凈,然後紅著臉兒的努力裝作身邊的人是空氣,一件件的將衣裳穿好。

男人意猶未盡的靠在素絹屏風上舔了舔唇。

蘇嬌憐敞著濕漉漉的青絲走出去,接過豆蔻懷裏的小奶貓,軟聲軟語的逗,“喵咪咪……”

“喵嗚嗚……”小奶貓配合的叫喚。

蘇嬌憐歪頭,“以後就叫你咪咪吧……”

“咪咪?”男人突然湊過來,伸手點了點咪咪的小腦袋。

小奶貓嗷嗚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指上。沒有用力,只是含著。

陸重行抽回手,眸色深沈道:“好名字。”

終於察覺出不對的蘇嬌憐。

她真的不是故意起這麽汙的名字的啊餵!

想起自己還在生氣的蘇嬌憐氣呼呼的摟著小奶貓坐到被褥上,然後將那小東西放上去,指著陸重行道:“日後咪咪就跟我睡。”

男人挑眉,“我呢?”

蘇嬌憐揚起小腦袋,哼唧道:“我不管你是睡屋頂還是水池子裏頭,反正不準上榻。”

男人蹙眉沈思,半日後終於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既然夫人如此要求,那為夫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嬌憐;???

突然被一把扛起來的蘇嬌憐用力瞪圓了一雙眼,掙紮著道:“你要幹什麽?”

男人啞著聲音,語氣如山匪頭子般霸道無情,“別掙紮,你越掙紮,我越興奮。”

這句話為什麽這麽耳熟?

但現在關鍵是這廝要扛她去哪裏?

“夫人不是說了嘛,‘日後’,那咪咪就跟你睡。”所以他們現在自然是去尋個地兒欣賞欣賞太陽了。

“夫人既然覺得屋頂和水池子不錯,為君雖然為難,但也只能拼上一條老命搏夫人一笑了。”

呸,你糟老頭壞的很,嘴都咧到耳根了,別以為她沒看到!

☆、第 107 章

在陸重行的淫威下,蘇嬌憐終於屈服, 一邊叫著爸爸一邊原諒了他。

雖然蘇嬌憐“失蹤”了, 但陸嘉的婚禮卻是如期舉行的。陸重行怕蘇嬌憐煩悶, 特意帶她出去尋了個酒樓去看陸嘉成婚的場面。

陸嘉雖只是側妃,但因為陸興雄對其的喜愛, 所以婚禮場面著實隆重。

作為陸嘉的繼哥哥, 陸重行是要背她出閣的,但陸重行卻以要尋蘇嬌憐為由,不敢獨自享樂為借口, 一大清早的就牽著馬兒出了英國公府,獨留下陸嘉氣得牙癢癢。

八擡大轎從寬敞的街道上緩緩擡過, 兩旁百姓興致勃勃的觀摩,嗩吶紅轎, 熱鬧異常。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太叔成寧面無表情的捏著手裏的韁繩, 一馬當先的將隊伍遠遠的甩在了後頭。

那副不樂意的模樣蘇嬌憐就算是隔了這老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聽說肅王府門口會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蘇嬌憐撐著下顎坐在包廂裏,小腿兒晃悠悠的踢著身上的裙兒, 漾出細細的波紋。

陸重行慢條斯理的點頭, 打斷蘇嬌憐的臆想道:“都是些不幹凈的東西,你不能吃, 回騰霄閣我做給你吃。”

蘇嬌憐撅嘴, 有意為難, “那是不是我想吃什麽,你都能給我做出來?”

男人慢吞吞的將視線移過去,點頭道:“說來聽聽。”

“咳。”蘇嬌憐輕咳一聲, 擡手喚來候在門口的豆蔻,跟她耳語一番,豆蔻應聲,急忙忙的去外頭將那個正在小臺子上說話的戲人給請了進來。

“將你方才說的再說一遍。”蘇嬌憐聲音軟綿綿道。

那戲人看到蘇嬌憐那張嬌美的面容一楞,然後在陸重行嗖嗖的冷眼下,終於是戰戰兢兢的回神開口道:“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

蘇嬌憐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模樣,捂嘴偷笑。

陸重行斜睨過去,突兀輕笑一聲,“待我做出來,你若是吃不完……”後頭的話,男人沒說,蘇嬌憐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

昨晚上那廝仗著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可勁兒的造弄自個兒,如今她那上頭還印著他的巴掌印兒呢!

小姑娘羞紅了臉,氣鼓鼓的朝他瞪過來,那雙眸子晶瑩剔透的浸著細膩水霧,就如雨中被煙雲繚繞的山黛,美的不可勝收。

“嬌嬌兒?”突然,一道聲音從外頭傳過來。

蘇嬌憐尋聲看去,只見禮書女手裏拎著個酒壺兒,圓臉上帶著明顯酒暈,正一臉震驚的看著端坐在繡墩上的蘇嬌憐。

方才這戲人進來時,門沒有關嚴實。

禮書女吃醉了酒,走路跌跌撞撞的,將門給撞開了,一眼便看到了蘇嬌憐。

蘇嬌憐下意識扭頭看向陸重行的方向,卻見男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逃得可真快。

“嬌嬌兒啊!”禮書女一陣鬼哭狼嚎的進來,豐腴的身子撞得那兩扇雕花木門“砰砰”作響。

“嬌嬌兒啊,你去哪裏了,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說完,禮書女就“咣咣咣”的往自己嘴裏倒酒。

蘇嬌憐:……我看你是在耍酒瘋。

“嬌嬌兒啊,快,跟我回去,嗝……”禮書女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漬,打了一個飽飽的酒嗝,然後沒站穩,直接就坐在了方才陸重行坐的地方。

禮書女已經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她靜靜的坐了半刻,正在蘇嬌憐以為她學老僧入定了的時候,禮書女突然瞇起眼,扭頭看向蘇嬌憐,圓臉上滿滿迷茫神色,看樣子是已經認不出來她了。

“你有夫君嗎?”禮書女突然一把攥住蘇嬌憐的腕子。

蘇嬌憐吶吶張了張嘴,“有,有啊。”

“那要玩意幹啥,要那玩意幹啥,小小年紀不學好。”禮書女突然非常生氣,一副氣憤填膺的表情,直將腳下的青玉磚剁的“啪啪”響。

蘇嬌憐:……

禮書女罵完,突然便掩面哭起來,握著蘇嬌憐的手,情難自抑的悲傷,“哇啊啊,我的夫君,到底在哪裏,我這邊都著急了,怎麽還沒給我送過來,我都,我都有點著急了……”

看出來了,挺著急的。

蘇嬌憐想安慰安慰,卻不防禮書女又抱著她叫娘。

“娘啊,不要再搶救我了……”

蘇嬌憐:……

禮書女耍起酒瘋來不是蓋的,蘇嬌憐想安慰卻無從下手。她讓豆蔻帶著癱軟成泥的禮書女出了酒樓,剛剛扶上馬車,便見前頭遠遠行來一書生。

蘇嬌憐撥開帷帽一角,看清楚來人是季莘。

“給大奶奶請安。”季莘站在離蘇嬌憐三步遠處,臉上帶著儒雅笑意。

見被人認出來了,蘇嬌憐也不急,只道:“季公子怎麽會在這處?”

季莘臉上笑意更柔,“來接禮姑娘。”

蘇嬌憐朝季莘身後看去,只見他後頭跟了一頂小轎子,看徽印是禮部尚書府來的轎子。

“既如此,那便麻煩季公子了。”季莘如今跟在禮部尚書身邊當差,禮部尚書有意撮合二人,派他出來尋人確是沒什麽可奇怪的。

季莘雖看著瘦弱,但力氣卻不小,竟能將禮書女給公主抱起來。

自從及笄以後便沒人抱得動她的禮書女若是清醒著,怕是能興奮的繞皇城跑三圈,只可惜,現在的她吃醉了酒,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而吃醉了酒的禮書女一眼看到季莘,就又哭開了腔。只是那模樣怎麽看怎麽奇怪。

“男人……嘿嘿嘿……”

剛才還怕季莘對禮書女不軌的蘇嬌憐一臉黑線的看著禮書女一副垂涎模樣,想著這貞操不保的人指不定是誰呢。

面對如此模樣的禮書女,季莘還能保持良好的風度,甚至臉上笑意愈發溫柔起來,看著禮書女的表情就跟看著世界上最珍愛之物一般。

“禮姑娘莫急,咱們這就回府了。”

“回府?不回去,不回去……”禮書女突然開始鬧騰。“府裏有吃人的母老虎……咱們不回去……”禮書女壓著聲音,唏噓一陣,兩眼瞪得大大的。

禮夫人:???

不遠處傳來嗩吶喜笛聲,禮書女摟著季莘不放。“走,洞房,洞房,嗝,去……”

季莘將禮書女放到轎子裏,然後轉身與蘇嬌憐拱手告辭。

蘇嬌憐看著那頂小轎遠遠的去,略站片刻後便上了馬車。

馬車廂內,男人正端著一碗冰蜜在吃。

敲得細碎的冰上頭蓋了一層甜滋滋軟糯糯的紅豆,白的精白,紅的軟紅,還在冒冰氣,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蘇嬌憐舔了舔唇,但還沒忘記正事。

“季莘將我認出來了。”

“嗯。”男人舀一勺冰,慢條斯理的放進嘴裏。

蘇嬌憐湊過去,腆著小臉道:“給我嘗一口。”

陸重行低笑一聲,沒有答話。

蘇嬌憐伸手,拽了拽他的寬袖,小嗓子軟綿綿的撒嬌,“給我嘗一口,就嘗一口。”

男人狀似無奈的嘆息,然後一把扣住蘇嬌憐的後腦勺,就給她嘗了一口。

蘇嬌憐捂著自己冰涼涼又帶著溫軟濕度的唇,使勁掐了陸重行一眼。

男人愜意的靠在馬車壁上,手裏捧著一碗冰,薄唇上也被染了一層濕潤嫣紅,“太冰了,我嘴裏的暖和。”

呸!大豬蹄子。

蘇嬌憐一把搶過陸重行手裏的冰,徑直便抱著吃了起來。

馬車廂內靜默半刻,陸重行突然從後一臂圈住蘇嬌憐,將人攬到懷裏,捏著她的細腰,將自己的腦袋擱在她的香肩上。

“季莘此人,若能為我所用,倒也不失是把利器。”

這是陸重行頭一次跟蘇嬌憐討論這種事,蘇嬌憐有一瞬間的震驚,她總是覺得男人似乎發現了什麽,但又好像似乎什麽都沒發現。

“唔……”蘇嬌憐含糊的道:“你們男人的事,我們女人不懂。”

“呵。”小東西還在記仇。

“可有些男人的事,只有女人能解決。”陸重行貼著蘇嬌憐戴著玉墜子的白玉小耳,聲音低沈暗啞,那圈在其細腰處的手漸漸收緊。

蘇嬌憐舔了舔舌尖的冰,雙眸一轉,“有些男人的事,男人也能替男人解決。”

陸重行:……皮一下很開心?

蘇嬌憐確實很開心,難得能把男人噎成這樣。

不過皮完了,還是要哄一下的。

蘇嬌憐斜斜往下一靠,仰頭看向陸重行,睜著一雙無辜眼眸,聲音細糯道:“哎呀,你的老婆掉了。”

“掉了就掉了吧。”

蘇嬌憐:你怎麽回事,小老弟!

☆、第 108 章

回到騰霄閣的翌日清晨, 當蘇嬌憐起身打開雕花木門, 就見門前乖巧坐著一只龐然大物。

“蟲蟲?”

“嗷嗚嗚嗚……”蟲蟲興奮的直撲向蘇嬌憐, 被豆蔻一把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幾日未見, 蟲蟲似乎又大了一圈,不知道是怎麽鉆進騰霄閣找到她的。

往日裏常常跟蟲蟲在一處, 蘇嬌憐沒發現什麽異常, 今日一見, 才驚覺果然是自家的孩子不知道醜。

“蟲蟲啊, 你是燃燒了你的顏值用來成長了嗎?”

“嗷嗚嗚嗚……”蟲蟲雖然聽不懂蘇嬌憐的話,但再次見到主人的它顯然十分興奮, 扒拉著後腿踢過來一個木盒子,裏頭不知道裝著什麽好東西。

蘇嬌憐蹲下來,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那沾滿灰土泥塵的木盒子, 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揭開。

裏頭是一封又一封的信, 收信人註明:陸大郎。

大郎?哪個大郎?整個英國公府除了陸重行還有哪個大郎?

蘇嬌憐蹲在地上,一封封的把信拆開。

只見裏面滿滿都是各式女子的娟秀字跡,情絲長訴, 輾轉柔綿, 看的蘇嬌憐起了一陣又一陣雞皮疙瘩。

情書?

這是自然的,陸重行作為皇城第一君子,自然會有人給他送情書,但是這一盒子的情書到底是什麽鬼!

蘇嬌憐氣呼呼的起身,拿著那只木盒子就進了屋。

半刻後,男人從外頭進來, 身上帶著股清淺酒氣,下顎處的青色的胡茬也沒有刮,面容白皙俊朗,眼底略微泛青,看上去頹喪又可憐,分明一副借酒澆愁愁更愁的模樣。

這是英國公府的陸大爺久尋不到自家妻孩,而墮落頹喪的模樣。

天色尚早,封著窗綃的窗欞處照出晨曦光輝,蘇嬌憐坐在窗欞處,面前是小小的一張書案,上頭攤著許多封書信,小姑娘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一封接一封的看,細看之下,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在看什麽?”男人自素絹屏風後洗漱換衣,出來後又是一副風流倜儻的俊逸模樣,然後慢條斯理的溜達到蘇嬌憐身旁。

“某人的風流債。”小姑娘鼓著臉,氣哼哼的怒瞪向陸重行。

男人神色無辜的上前,彎腰看了一眼小姑娘手裏的東西,然後恍然道:“當心氣壞了身子。”顯然絲毫沒有悔過之心。

“生氣了也要看。”蘇嬌憐“啪”的一聲將手裏的書信扔到書案山,然後繼續拆開另外一封,突兀冷笑。

蘇嬌憐長的綿綿軟軟嬌嬌怯怯的,即使是學著陸重行的模樣冷笑,看上去也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似的可愛。

“嗯?”男人挑眉,挨著蘇嬌憐坐下來。

小姑娘雖然懷孕了,但實在是瘦,穿著一條長擺裙,弱不勝衣的模樣撐著下顎靠在書案上,斜睨過來的目光濕潤潤的透著怒氣,就像化開了白霧的青山雲黛。

“楊柔婉。”將手裏的情書使勁塞到陸重行手裏,蘇嬌憐鼓起臉,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然後惡狠狠的道:“你不用來接我了,我以後就住在這裏了,我已經是很多人的小寶貝了。”

說完,蘇嬌憐仰頭朝外頭喊一圈。

蟲蟲顛顛的奔進來,叼著嘴裏的夏花放到書案上。

陸重行斜斜靠著,慢條斯理的看一眼蟲蟲。原本威風凜凜的蟲蟲趕緊縮著腦袋又逃了出去。

角落裏,小奶貓咪咪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不過巴掌大小的模樣,黏人的緊。

“嗷嗚嗚嗚……”你有別的貓了,“嗷嗚嗚……”蟲蟲躲在雕花木門後,一陣亂嚎,被豆蔻揪著命運的後脖頸拎遠了。

蘇嬌憐摟著小奶貓,一臉警惕的看著陸重行,看你這只大豬蹄子還有什麽好辯解的!

陸重行慢吞吞的開口道:“那時三弟喜吃糖果子,這些書信都是三弟帶進府的。小時三弟換牙,三嬸子不讓他吃糖果子,禁了他的零花錢,他便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一袋糖果子換一封信。”

“那你還藏得好好的,是要回憶自己的光榮事跡嗎?”小姑娘梗著小脖子,語氣酸溜溜的,“你這個負心漢!”

“這些書信我並不知情。”握住蘇嬌憐指著自己鼻尖的手指,陸重行慢吞吞的張開手掌,連著那只軟綿綿的小手一道包裹住。

“都是那小崽子藏得。”

蘇嬌憐雖然相信陸重行的人品,但她還是覺得很生氣,她要懲罰他。

……

當陸重行回到英國公府時,正是晌午時分,他將奉蘇嬌憐之命將英國公府後花園子裏頭那朵開的最大最美的並蒂蓮摘下來,替她送過去。

“大爺,您這是要做什麽呢?”綠鴛遠遠的看到立在池塘邊的陸重行,趕緊提裙疾步上前。

大奶奶已近一月未歸府,怕是尋不回來了。誰人不知那騰霄閣到底是什麽虎狼之地,若能全須全尾的回來,怕是也名節不保。

英國公府內的丫鬟們看著頹喪至此的陸重行,皆蠢蠢欲動。失意時的男人才最好下手。溫柔鄉,英雄冢,嘗過了女人滋味的陸家大爺,連個通房、姨娘都沒有,這不是扯嘛。

不管蘇嬌憐回不回來,這時候確確實實就是眾多丫鬟、姑娘上位的機會。

單單這幾日,英國公府的門檻就被領著自家姑娘前來拜訪的眾家夫人給踏破了。府宅裏的丫鬟們也漸漸焦躁起來,勢要一搏。

“大爺,天氣這麽熱,您當心中了暑氣。”綠鴛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抽出寬袖暗袋內的帕子,欲替陸重行擦汗。

男人站在那裏,微微側身避開,寬袖長長的落下,遮蓋住那對賞心悅目的修長雙手,頗有一種風姿玉朗,乘風欲去的架勢。

綠鴛看的一陣心口急跳,這般豐神俊朗的男子若能成為她的夫君,那,那她真的是死了都甘願。

晌午時的天,熱的發慌。

綠鴛為了站在男神身邊,也不懼那灼燒的日頭,雙眸亮晶晶的盯著人看。

陸重行靜站片刻,見人不走,面無表情的壓了壓唇角,然後慢吞吞的甩開自己的寬袖,露出一只手來。

男人的手極好看,就似玉骨龍雕般的賞心悅目。修長白皙五指微屈,指腹處覆著不明顯的薄繭,長長細細的就算立時入畫也不用ps來錦上添花。尤其是那指尖處的大艷蔻色,更是將那只手襯得白皙瑩玉。

嗯?大紅蔻色?

綠鴛神色一滯,視線從陸重行的手上挪到他臉上,確定了半響,才驚愕的張大一張嘴,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

陸重行繃著一張臉,露出另外一只手,同樣塗抹著均勻的蔻色古代鳳仙花指甲油。

這蔻色的指甲是極好看的,只是好像塗錯了地方。

綠鴛:買了佛冷。

夭壽啦!陸家大爺瘋啦!

看著綠鴛一副驚恐表情的拔路而逃,陸重行面無表情的收斂表情,然後腳尖一點,衣袍決絕,飛掠而過池塘,將正中間那朵開的最美最大的並蒂蓮給摘了下來。

本應該是一副謫仙般的美好畫面,但因為男人那十分吸睛的蔻色指甲,所以硬生生襯出一股東方不敗的絕代風華感來。

舉著那朵並蒂蓮,陸重行踩著濕泥,一步一步的往英國公府的大門處走去。

一路上,那碩大的並蒂蓮被男人舉在胸前,所過之處,無人不側目,但最吸引人視線的,依舊是那只捏著並蒂蓮花的手。

陸重行:好嗨哦,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瘋,好震撼,好奪目,好炫彩。

“大哥。”小三爺陸雕厚從日頭下顛顛的奔過來,汗猴子似得一眼看到陸重行手裏的並蒂蓮,聲音清亮道:“你怎麽突然想到去摘並蒂蓮了?”

陸重行面無表情的斜睨陸雕厚一眼,腳步不停。

陸雕厚是聽聞身旁的小丫鬟嘴碎,說英國公府的大爺好似瘋了,這才匆匆忙忙頂著日頭過來的。

他探頭探腦的跟在陸重行身後,盯著他的手看。

塗抹著蔻色指甲油的手抵著並蒂蓮的荷桿子,極艷的紅襯在青翠的桿子上,細細摩挲,再配上男人那張臉,頗有種雌雄莫辯的美。

男人穿了一件寬松長袍,房廊上有風過,微微鼓起那寬袖,勒出勁瘦的腰肢,露出一雙細長的大長腿。束發青絲輕舞,悶熱的空氣中傳來清冷的小龍涎香。

陸雕厚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如果大哥換上女裝的話……吸溜……

陸雕厚練了半日的武,身上熱烘烘的都是臭汗,卻還要往陸重行身邊湊,陸重行嫌棄道:“離我遠點。”

陸雕厚:弱小的我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穩重。

“哦。”陸雕厚蔫蔫的往後退了三步,然後扯著大嗓子開始喊,“大哥,你哪裏做的指甲呀?”

陸重行:……

男人面露青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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